我于某年某月某日下午明媚的黃昏中,邂逅一名女子。
這女子,便是三毛。
知曉她曾踏跡于天涯荒漠的一角,殘陽如血,暮色沉沉的濃墨重彩下立著名風(fēng)般的女子。黃風(fēng)攜著滾滾的風(fēng)塵從未名的遠(yuǎn)方吹來,吹起她滿頭的烏黑長發(fā),生辣辣的疼著,她在盼念著她日日夜夜念著的荷西快快歸來。
又曉得她終于褪去了鋪天蓋地的黃沙氣息,她脫去及地的碎花大圓裙,穿上一襲素雅的棉布白裙子,便被這六月綿綿的江南雨水打濕著。斜斜搖搖的漫無去處的飄灑,終究是沒了落處。她安靜下來,呆呆著望著遠(yuǎn)方,細(xì)膩的雨水順著骨柄細(xì)細(xì)流淌,變作幽幽的凄婉情雨。然后一滴滴的沉入心底,不知名的深處,悄然的滋生。弄濕了整個流光,慢慢的人海,終還是不知自己的來處了。
三毛愛黃昏。
這便像她的綿綿風(fēng)聲,淺淺暖暖的漂浮的云朵,一個人默默地思念。
晚風(fēng)時起,她將穿過一叢嫩綠的芭蕉林。在那碧綠淺蔥的樹叢深處,有著三毛內(nèi)心恐懼的地方。她熱烈的期盼著荷西溫和的目光。
在一個莫名的轉(zhuǎn)角,她邂逅大簇大簇的嫣紅玫瑰。他將會遇見一位老人。那老人干枯空洞的雙眼中透著靜靜的淚光。沉重的墨色下,一點一點發(fā)出冰寒的色來。涌現(xiàn)著,不安著,擁抱著三毛。她驚恐地像名孩子,掉頭便跑。
于是最終的最終,三毛來到了一片未知名的海域。海水微微波蕩,暮色四沉,孤星寥落。那里,曾埋葬著三毛的憂傷。
每每這個時候,憂傷似無聲的風(fēng),悄悄地攀爬上她的肩膀。然后無聲無私的慢慢吞噬著三毛。三毛開始回想起今天的事了。她似乎又和荷西拌嘴了。小吵小鬧的,怪河西心太不細(xì)膩了呢,難道就不能好好的讓讓她么。可是他終究是讓著她的,這似乎又是她無理取鬧了。荷西總是會做美味的魚給她吃。
遙遙星辰長河落,三毛在輕輕地笑。很溫馨的笑。
她有點想念她的大胡子了。
晚風(fēng)有著無著慢慢懶散吹著,她慢慢地走去了,向著遠(yuǎn)處微茫的光。向著她的大胡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