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上空空蕩蕩地,孤零零的灰磚一路延伸著,輕輕踏下去,分明響起了孤單的抱怨,這是春節(jié)前的倫敦。一點也沒有中國的那種感覺,照常過下去,但只感覺丟了什么。
兩邊的商店都開著,買東西不必?fù)?dān)心有人瘋狂的搶購,車站人也很少,不像中國那樣擁擠。人也很有禮貌,說話很輕,可是卻不知為什么,懷念那擁擠的搶購,瘋狂的春運(yùn),大聲的談笑。
路的右邊突然閃過一幢小紅樓,遠(yuǎn)遠(yuǎn)就看見門口掛著大大的紅燈籠,下面還掛著一對中國結(jié),氤氳開幾分暖暖的笑意。一問,是中國餐館。才推開門,一陣熟悉的香氣便飄來,很舒服地呼吸著,對英國菜不敏感的胃也松弛了下來。不知為何有種滿足,很微小,不像看白金漢宮那樣嚴(yán)肅,不像看夕陽沉泡的大本鐘那樣浪漫,只是很尋常、很普通的感動。
一聲輕輕的漢語招呼:“有人嗎?”立刻跑出兩三個人來。見到黃皮膚、黑頭發(fā),輕輕地笑了。安頓好后立刻上菜。你吃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。話匣子一旦打開,便像洪水般不可阻擋。
突然,店主嘆了口氣,說他回不去了。問他從哪兒來,說是臺灣,祖籍山東。一直很想回去,回到家鄉(xiāng),回到童年。眼里,好像還蕩漾著中國紅。
突然明白了春運(yùn)時人們苦苦地等待。鄉(xiāng)關(guān)何處?這是中國人的根,春節(jié)也因此而感動。
走出去,輕輕地看看中國結(jié),便徘徊開每個中國人都有的鄉(xiāng)土情結(jié)。
過了幾天,又踏上了中國的土地,穿過喧鬧的大街小巷,踏過鋪滿炮屑的土地,笑了。鄉(xiāng)關(guān)何處?春節(jié),是中國人無以釋懷、久久難忘的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