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圳是沒有秋天的。
街道旁的樹葉依舊綠得像團燃燒的火焰,沒有的枯葉飄零的幻境。
拾起腳下的一片落葉,還是綠色。我不禁想起家鄉(xiāng)門前的一排楓樹。
若是到了夏末秋處,沒有水分的葉子被刮來的秋風吹下,像一只小巧的鳳蝶在空中輕舞,又消失天際。樹底鋪著一層密不透風的黃色地毯,踩著干枯的葉子,發(fā)出清脆的“咔嚓”。
我望著,路旁有一個農(nóng)民打扮的青年,用一口濃重的客家口音對身旁一名男子說:“這可是自家種的米,從老家?guī)淼?”我忍不住向前看去,米袋里白嫩的米又怎是家鄉(xiāng)帶著黑黃,剛碾出來的米。
家鄉(xiāng)的麥田是一片片的地,在夏天還是綠色,到了秋天轉(zhuǎn)而像金子般燦爛,搖曳的麥田是流金樣的璀璨。我難以忘記人們把小山大得谷堆堆放在牛車上,緩慢的牛車走動著,車后的麥粒像線般垂落,在行走的路上留下一條痕?;虼蠡蛐〉暮⒆痈谂\嚭笈苤?,吹著口哨。牛停下了,應(yīng)該是被吵到了,拉下一大坨牛糞,孩子們捏著鼻子四處逃散。脫穗的麥粒鋪成一片放在家門口,散干了水分就可以放在自家倉庫了。
現(xiàn)在沒有楓樹,沒有麥田,孤零零的月餅放在商店的高處,即使包裝得再精巧,也比不了簡單的月餅中透出的濃濃樂意。
豐收的二爺家買了很多月餅,簡單的皮料,簡單的餡,蓋不住孩子們的歡笑。
在屋頂放張小茶幾,茶幾上是新鮮的橙子、自家釀的米酒還有月餅。我張嘴要和白白地像飲料的米酒,卻被大家嬉笑,哇哇大哭,二爺才用筷子沾點酒遞給我,稍稍一舔,醉人的酒氣直沖腦門,吐吐舌頭扔開筷子。
哥哥把橙子從中間切開,掏空里面的橙肉,放上一小節(jié)蠟燭,簡陋的橘燈卻在大家手中傳來傳去。
秋天了。
童年的樂事直擊淚腺。
充滿童趣的童年是否遠去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