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節(jié)回老家上祖墳,一進村門,就看見爺爺在拐彎處迎著。
座落在那小山下的一個小房子,我爸爸就出生在這里。背后的小山叫羞山,他小時侯一放學(xué)就上山找筍子和各種果子,要么吃,要么賣,賣來的錢就買書。走在山上崎嶇的紅土小路上,一陣陣清新的風(fēng)拂面而來。
爸爸成年后遠(yuǎn)離本土,到大城市奔跑,現(xiàn)在,對他曾經(jīng)有養(yǎng)育之恩的父母,怎能不懷有一種感激之情?
可是-----
我生在異地,自然對這陌生的故鄉(xiāng)沒有太多情感,雖在電話中知道他們很愛我,但說實在的,我對他們的情感畢竟不怎么濃。
爸爸媽媽與爺爺在客廳談話,我便去廚房看奶奶。那里的灶臺十分奇怪,上面是一口大鍋,下面有一個大洞,似一個房子。洞里的火正旺,只見奶奶用鏟子在鍋中炒。我走近一看,鍋中的肉絲炒出了油,“噼里吧啦”“噼里吧啦”地響。奶奶將切成丁的竹筍從熱水中撈出,一同放進鍋中。她一邊用手熟練地將白白的面條放進煮沸的泉水中,等熟了又用筷子撈起,就著些許面湯一同放入盤中,用炒好的肉絲、筍丁連鹵做澆頭,上面再撒些青蔥,原本淡色無味的面,一下子被富有了生機。
奶奶笑著,眼角皺紋如刀痕一般明顯。她端來了剛剛煮好的面條,還有熱氣。
我問爸爸:“這面叫什么?”他邊吃邊說:“這就是傳說中的羞山面!”我連忙品嘗,面條十分順滑,口味與陽春面差不多,樣子也差不多,可以說是沒有什么過人之處。我又對爸爸說“這里面沒有什么讓人拍案叫絕之處??!”爸爸看著我說:“外面的面鮮是因為放了很多味精,這可是一點味精都沒放!”這樣細(xì)相,還真是味道不錯,于是我一口氣吃完連湯都沒剩下,盤子像被我洗過似的。
這碗面很真實,就像爺爺奶奶對我的愛一般。想到這兒,又牽起了我對正踩著的這塊地的情感。一個人無論如何,都不能忘本??!這片土地,湖南,頓時變得那么熟悉。
林清玄一口飲習(xí)西江水,我現(xiàn)在一碗食透思鄉(xiāng)愁??!
后來,媽媽也學(xué)會做羞山面,味道也差不多。朋友王博申吃完后,稱贊不絕于口,可我不知怎的,就覺得奶奶的那一碗令人回味無窮。
又到了一個清明,我想起《詩經(jīng)唐風(fēng)》中的《蟋蟀》所云“今我不樂,日月其除”。是的,“今我不回,日月其除”----
好想再喝一口奶奶的羞山面湯,聞一下也行。
南京市游府西街小學(xué)六(5)班龔浩然
郵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