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是我的英語老師,她是一個女老師,瘦高瘦高的,平時說話也總是輕聲細(xì)語,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也總是細(xì)嚼慢咽,笑起來還帶著一個小酒窩。用一句話來說就是“苗條淑女”。而我們學(xué)校也確實有許多的男老師在追求她,而她也不是都不喜歡,她只是說了一句拒絕的理由。“我的孩子再過十幾年都有你這么大了。”他們不相信,只認(rèn)為這是她拒絕他們的理由。其實她還漏說了一句,“我的孩子都快一個連那么多了。”
沒錯,她真的把我們當(dāng)做了她的孩子。她新買的鋼筆送給了誰?沒錯,是我們。她新買的書包現(xiàn)在搭在了誰的肩上?沒錯,是我們。她新買的筆盒放在了誰的抽屜了?沒錯,還是我們。她的錢,都花在了我們的身上。我們真的就好像她的孩子,一群長不大的孩子。
那個暑假回來后,我就變了一個人。我不再和同學(xué)們交流了,也不再和同學(xué)們玩耍了,我只是能靜靜地坐在屬于我的位子。那時候,是這樣的感覺,世界那么大,可我的世界,就只有這小小的桌子那么大。那時,我還把劉海留得長長的,直接擋住了半邊臉。那時的我,連鏡子都不敢碰,更別說照了,我把家里所有的鏡子都藏了起來。就連我的眼鏡,我的不敢戴,盡管那時候我的眼睛已經(jīng)近視到了三百度。而這一切的原因,僅僅因為一次意外,我的半邊臉就這么被燒傷了,我也因此變得孤獨。
我總是覺得,同學(xué)們在看著我,他們不屑于跟我這個丑八怪玩,我每每想到這里的時候,我把頭抬得更低了。
而她就在這個時候走進(jìn)了我的世界。那一次放學(xué)后,她叫我留了下來。那時候,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她兩個人。她先是站在講臺上用眼神和我對視著,然后慢慢地向我走來。走的時候她并沒有看著前進(jìn)的道路,反而目不轉(zhuǎn)睛的盯著我。我覺察到了她那火辣辣的目光,感覺心里很害怕,很慌張,有著一種想找一個地縫鉆下去的沖動。她就這么一直盯著我,離我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。我的手心好像一直在流汗,我連忙把手塞進(jìn)了抽屜里,不由得把頭埋得更低了。我簡直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來到我的身前的。只感覺有那么一只小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涼涼的,就連我的汗,也止住了不少。她又用她的手輕輕地?fù)崦业念^發(fā),親昵的摸了摸我的頭。她的手,還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,我的心,忽然不那么慌張了。
這時,我才敢抬頭望向了她,她的眼神,目光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水分,我總感覺她的眼淚跟要溢出來似的,可實際上,她并沒有哭,她是在笑,對著我甜甜的笑。她的目光給我?guī)砹斯膭睢?/p>
忽然,她輕輕的撫摸的發(fā)梢,“這頭發(fā)長了,剪掉吧!”她忽的就冒出了這一句。而我,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,只能順從地點了點頭。
我開始用自己的眼睛從新看著這個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