閉上眼,浮現(xiàn)在腦海里的還是那句“花謝花飛花滿天,紅消香斷有誰憐”。一部《石頭記》道出了中國女子千年來的苦痛宿命,也藝術(shù)地刻畫出眾多鮮活而美好的形象。芹溪一把辛酸淚,流過百年韶光,傳至今人手中,依舊滾燙灼人。在中國文學(xué)發(fā)展史上,《紅樓夢》無疑是巔峰之作;在世界文學(xué)藝術(shù)的海洋里,《紅樓夢》堪稱瑰寶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這部誕生于18世紀(jì)的偉大文學(xué)巨著代表了中國文學(xué)的最高智慧,歷史上甚至有了“開談不說《紅樓夢》,讀盡詩書是枉然”的記載。
《紅樓夢》以寶黛的悲慘愛情故事為主線,反映了當(dāng)時整個社會的面貌。想當(dāng)初,寧、榮二府真可謂“金滿箱、銀滿箱”寧榮兩宅占了大半條街,丫鬟、老媽媽都有二三百人,可自從賈元春病逝,寧榮二府的面貌就大不如前,先是榮國府矛盾重重,再是薛蟠在外生事入獄,繼而是賈家三姐妹的相繼離去,最后是賈寶玉的出家為僧……《紅樓夢》中的四大家族的跌蕩起伏,由繁榮昌盛到衰敗而落魄,這不僅僅是作者曹雪芹對現(xiàn)實不滿的發(fā)泄,更是以寧、榮兩府為現(xiàn)實社會的縮影,寫出了當(dāng)時的社會狀態(tài)及風(fēng)氣。
故事中的幾位女角,也是各有千秋。我最欣賞的還是林黛玉、晴雯和鴛鴦。
黛玉本是一棵快枯萎的降珠草,投胎到人間來。她多愁善感,常常為別人不注意的小事而悲傷流淚。正如小說中所描寫的“黛玉葬花”一幕,就突出了這一點。花開花謝本來就是自然景象,但她卻由此而想到人生的悲歡離合、聚散無常。也就是因為這一點,他才能發(fā)現(xiàn)常人所不注意的問題。“上層”人物中最吃得香的秦氏,拍馬手段,黛玉視之,指出那些是“貧嘴賤舌”。極善奉承迎合旁人的王熙鳳,在黛玉看來,不過是“放誕”、“無禮”。自命清高的“檻外人”妙玉,黛玉也一眼識破了她卸卻紅妝的虛偽。就連被王夫人認(rèn)為“識大體”的襲人,蒙得過湘云,卻也逃不過黛玉的眼睛。黛玉一語點破她的本質(zhì)——“我只拿你當(dāng)嫂嫂待。”于是,黛玉被認(rèn)為“小性、多心、心窄”,但我認(rèn)為,黛玉正是因為聰穎過人,才有了如此高的悟性,并無小性、多心之說。
在大觀園中,能與黛玉相媲美的只有薛寶釵這一人物了,薛寶釵在《紅樓夢》中份演著重要的角色。薛寶釵在大觀園里深得人心,人人都認(rèn)為她賢惠大方識大體,薛寶釵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的菜單、戲譜全都是按照賈母的喜好來說,借由一些小事拉近與黛玉的關(guān)系,讓黛玉認(rèn)為與她“情同姐妹”。對待寶玉,更是好之又好,順之又順,全然不同與黛玉的猜忌。她的性格中有王熙鳳為人的圓滑,林黛玉小心和與賈寶玉完全對立的封建束縛的思想。薛寶釵這一形象淋漓盡致地展現(xiàn)了一個受封建教育毒害的一個婦人形象,與林黛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在眾多丫鬟中,想必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晴雯和鴛鴦了吧。“心比天高,身為下賤。”這是作者曹雪芹為晴雯下的定義。晴雯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。她不僅美麗,而且有尊嚴(yán)。大觀園里女子漂亮的多了,但晴雯的漂亮有他的個性,她漂亮的率性、潑辣,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,勃勃有生氣,沒有絲毫的病態(tài),給人一種向上的精神。但是,她的美卻是只可遠(yuǎn)觀而不可被褻瀆的。她努力維持著做人的尊嚴(yán),雖然只是一個丫頭,但她追求一種平等的地位。撕扇子做千金一笑,病中勇補孔雀裘。冬天的夜晚穿著單衣嚇唬人,這些事例中無不透露出晴雯的膽大心細(xì)。令我記憶最深的還是在“抄檢大觀園”一回中,晴雯挽著頭從里屋沖進(jìn)來,一把打開箱子,抓住箱底盡情一倒,晴雯的言行象一顆瞬間升起的絢爛的流星,剎那間照亮了大觀園那黑漆漆的夜晚。一個率性、潑辣、干脆利落的形象躍然紙上,讓人不得不為這個頑皮、靈巧、任性的美的形象產(chǎn)生的憐愛之情。
大觀園上上下下四百余人,主子只有三十多人。在眾多的家奴之中,大多數(shù)的奴婢,尤其是女奴們,不過是為主子而活著的“會說話的工具”。主子們可以任意的驅(qū)使他們,決定他們的命運。但是,這樣的環(huán)境之下,也蘊藏著反抗的火種。鴛鴦就是這樣一個具有反抗精神的人。鴛鴦的性格表現(xiàn)是平靜的。她處事從容,無論什么場合,她都能泰然處之,舉止適宜;無論大事小情,她都想得周到,辦的妥當(dāng)。她的精明和良好的品格,使她成了賈府的老祖宗、“太上皇”賈母的貼身丫鬟,一個一時半刻也離不開的得力而又得意的“心腹”,也就是這樣特殊的地位和身份,使她成為賈府眾丫鬟之“王”,更為賈府上下人等所尊敬。賈母的日常起居,她侍候的事事周到,樣樣體貼,無微不至。所以,賈母評論說:“鴛鴦那孩子還心細(xì)些,我的事情,她還想著一點子:該要的,她就要了來;該添什么,她就趁空兒告訴他們了。”就她“可靠的人”。鴛鴦還是一個極其忠心人,在賈母死后,她也隨之而去,真令讀者肅然起敬!
最后還是回到寶黛二人的悲劇愛情上來,從開篇到劇終,我相信,大家無一不為寶黛二人感到痛心,但設(shè)想一下,如果寶玉娶了黛玉,而林黛玉卻在新婚之時香消玉殞,紅事變白事,寶玉必定經(jīng)不住打擊,或是吐血而亡,或是面有呆傻之狀,賈母也將因此引發(fā)重病,結(jié)局太過戲劇化。即便林黛玉不死,那今后是否又重演了一回《紅樓夢》?因此,《紅樓夢》既迎合了“金玉良緣”的傳說,又留下了一個凄美,耐人尋味的結(jié)局。
合上《紅樓夢》我已經(jīng)不再把它當(dāng)名著來看待了,它是一部歷史,一部難懂的歷史,這樣的一部凝聚著二十四史的小說,恐怕已經(jīng)是達(dá)到了文學(xué)的最高峰,無人可以超越了吧!即使有那什么多的紅學(xué)研究學(xué)會,也不會參透其中的奧秘,就讓《紅樓夢》永遠(yuǎn)這么神秘下去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