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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結(jié)的眼淚

夜,靜悄悄地……

望著墻壁的相片,躺在床上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久久不能入睡。用手緩緩把相框拿下來,盯著一動不動。

那是我小時候和姑姑的合影。相片里,抱著我的姑姑是那么年輕,那么漂亮。以前,除了爸媽以外,最疼我的就是姑姑了??粗矍暗南嗥坪趼牭搅斯霉煤臀益覒虻男β?,似乎見到了姑姑臉上圓圓的酒窩,似乎感覺到姑姑的手在我頭上摸了摸,叫我這個調(diào)皮鬼要懂事的樣子……

看著,看著,眼前逐漸模糊,思緒又回到了那叫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晚上。

那天,雨就像從天上一盆一盆地潑下來似地,肆虐著整個城市,原本寂靜的夜被風(fēng)雨徹底地打破。心臟病突發(fā)的姑姑在黑夜中被緊急地送去了醫(yī)院。雖然搶救已成功,但是,醫(yī)生說她的心臟病已經(jīng)很嚴(yán)重了,可能熬不過今晚了。突如其來地消息猶如晴空霹靂震住了在場的我們。躺在床上捂著胸口,不斷呻吟的姑姑,看上去面容似乎蒼白了許多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,刺激著我們每一個人的耳朵,我們的心就像刀絞一樣。在回想醫(yī)生說的話,我們抱在一起哭了,哭了很久,很久……

夜更深了,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……

姑姑她早已知道自己患有心臟病,但是,她沒有告訴我們。因為她不想再讓家人為她擔(dān)憂。她只是在默默地工作,因為家庭并不富裕,她希望在生前能為這個家在多做些貢獻,希望為兒子再多攢些學(xué)費。她怪自己,怪自己再也沒有時間能夠把孩子撫養(yǎng)大,怪自己讓孩子從小缺少母愛,怪自己沒有管理好這個家。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工作……

在那個夜里,姑姑走了,永遠地走了。她什么也沒帶走,什么也沒留下。帶走的只是她對我們的愛,留下的只是她一生的遺憾。她走時,眼角溢出了她最后流的一滴眼淚,它沒有滑落下去,好像凝結(jié)在那里,一動不動……

我捧著相框的手不住地抖動,我的淚水奪眶而出,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,落在了姑姑的相片上。

夜,很靜,很靜……

我抱著相片哭了很久,哭聲打破了原本寂靜的夜。

深夜,我?guī)еt腫的眼睛睡著了。

這天夜晚,我做了一個夢,夢見了姑姑……

湖南省藍山縣第二中學(xué)高二:黃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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