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(jīng)過南大門校道的時候,可以看見草叢中直挺挺的幾根樹干子,上面胡亂地長著一大朵一大朵白色或著玫瑰粉的花朵,他們說,這是玉蘭.寒假前的它們還都只是一個個嬌羞欲滴的花苞,只不過是十幾日的光景,它們就一個個掙脫束縛,耀眼地綻放在人們的眼前.可是,這種花的花期似乎并不長久,那些昨天還搖曳多姿的花兒今日就都已萎蔫,漸黃的花瓣無精打采地維持著最后的美麗.一陣夾雜著春天氣息的微風悄悄趕到跟前,花朵們隨之晃動著,一副腐朽的姿態(tài)。
似乎是因為年齡漸長的緣故,中國的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春節(jié)已經(jīng)無法帶給我不同于往日的歡愉,整日就這樣無所事事地到處晃來晃去,就這樣將那并不太長的假期消磨掉.想做的事情沒幾件辦到,卻也不覺得有多少的遺憾,因為走著走著,時間就都會將它們一一撫平,忘掉.記得元宵那晚,連綿不絕的鞭炮聲從城市的四面八方向我的耳旁匯集,在夜空的這里或那里時不時的就綻放出一朵朵繽紛的煙花,大的小的,紅的綠的紫的,讓這一直安靜著的夜空變得熱鬧非凡.可我的心卻仿佛沉入深海中那般死寂,空洞洞的,一點微小的聲音都將激起宏大的回聲。
無聲無息之中,新的學期就已翻過了七天的日歷,淺淺的金色陽光為那放在窗前的空白相框鑲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.我突然記起,去年的這個時候,你的照片還被我肆無忌憚地放在書桌前的窗臺上.窗外蔥蘢的樹影班駁地映在相框的邊緣,若是湊巧又有一陣風吹過,那相框上的樹影便會歡快地跳躍著,和著你的微笑一起.只不過后來,我把照片燒了,如同那空白的十年。
又忘了是哪個季節(jié),彼此熟識的幾家人一同去梅花山虎園.在虎園的旁邊有一座秀美的小山峰.年紀尚小的我們獨自小心翼翼地往山上爬起,一路上除了我們兩個就再無其他人的蹤影,寂靜的山道讓人感到害怕.可當我們站在山頂向下俯瞰的那一剎那,所有的陰霾和恐懼都被一掃而光,只見漫山遍野的紅花肆意綻放,強勁的風兒拂面吹來,滿的花草樹木齊齊地發(fā)出美妙的聲音,宛如天籟.山下的小村莊安詳?shù)仂o臥著,在成片的田地上時不時的還能瞧見幾個勞作的農(nóng)民.潮濕的空氣,朦朧的風景,像是一場永遠的夢境.這不禁讓我想起了一首小詩:
記得當時年紀小
你愛談天
我愛笑
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樹下
風在林梢鳥兒在叫
我們不知怎么睡著了
夢里花落知多少
學校敲鐘的那塊平地上灑了一地的小花苞,在這二月的尾巴,真正的春天還未來到,可這棵羊蹄甲的花苞卻已掉了大半.我知道,當春暖花開之際,它將以滿樹的妍盛吸引著人們停下腳步,細細欣賞,可那些未開就已掉落的花苞卻已無法看到那明媚的春光,它們的魂已被人們踩得粉碎,踐踏的腳底。
我站在那棵羊蹄甲下抬頭仰望,用這一年的歡樂與悲哀去等待那第一朵花開的瞬間。
西風獨自涼.無人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