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顏玉倏然停了下來。
四名墨家的武者,喘著氣從林中冒出,在墨顏玉身旁站定,神色凝重。
卡魯斷了頭的尸體鮮血還未干枯,可身體卻干癟的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,一身精氣蕩然無存。
四名武者聚集在墨顏玉的身旁,眼中滿是驚駭,其中一名武者猶豫了一下,上前一步道:“小姐……”
墨顏玉黛眉深鎖,嬌軀輕輕顫抖,半響果斷道:“不要追了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那一名武者還想說些什么。
“卡魯在先天二重天之境,和我境界一樣,與人戰(zhàn)斗的經(jīng)驗比我還要豐富。”墨顏玉無力的搖了搖頭,“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殺了卡魯,這都意味著他有殺死我們?nèi)魏我蝗说哪芰?,繼續(xù)追下去,我們可能一個都回不了商盟。”
“那就這樣放過他么?小姐,為了將卡魯大師請回去,我們可是下了血本的。”那一名武者囁嚅道。
“除了放棄之外,李天,你還有什么好辦法對付他么?”
那一名武者突然不吱聲了。
墨顏玉蹲下身,在卡魯身上翻了翻,咬著牙低罵:“該死,卡魯身上所有的藥劑和藥經(jīng)都被他帶走了,我們這一趟真是白出來了。”
四名武者一起沉默。
“回強森那邊,從現(xiàn)在起,任何人都不得分開!”墨顏玉深吸一口氣,站起來掉頭原路返回,她將石巖是恨到了骨里去了。
……
石巖慌不擇路的在幽暗森林中穿梭。
體內(nèi)暴躁的嗜血**,仿佛洪水猛獸一點點吞噬他的理智,暴戾、嗜殺、瘋狂的情緒在他腦海中如脫韁野馬一般奔騰,他視線漸漸模糊,隱隱覺得體內(nèi)的負(fù)面力量要控制不住了。
偏偏他身體又極度疲憊,手腳似乎都聚集不起力量,在這個時候與人爭斗,只有死路一條。
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支撐多久,也根本沒有料到身體會生如此異狀,沒有一點的應(yīng)急的措施。
“轟!”
心中嗜血念頭終于徹底爆,石巖喘著粗氣,雙眸看不見任何事物,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地重復(fù):“殺!殺!殺!殺!殺!”
石巖心中明白,他很就會失去全部理智,淪為只知道殺戮的嗜血兇獸。
……
悠揚清婉的琴聲,忽然從遠(yuǎn)處傳來,琴聲似珠落玉盤,如鳴佩環(huán),舒緩流轉(zhuǎn),像是鳥兒輕盈地拍打著翅膀,又像是靜謐林間叮咚的泉水,優(yōu)美動聽,引人入勝,琴技已臻化境。
一聲聲幽雅清婉的琴聲,仿佛一只柔若無骨的芊芊玉手在輕撫他的心田,將他暴躁的嗜血**給撫平,令他要崩潰的理智慢慢恢復(fù)清明。
在琴聲的作用下,要瘋狂的石巖竟然逐漸恢復(fù)了理智,一臉迷醉地朝著琴聲的方向慢慢走去,整個人都像處在了琴聲的悠揚世界,體內(nèi)的嗜血念頭一點點地消泯與無形……
一個遍地都是奇花異草的小山谷中,一道清婉的倩影手撫古琴,盤腿坐在花叢中,輕輕垂頭,忘我地彈奏,渾然不覺石巖正在慢慢靠近。
石巖在百米外站定,望著背對著他的那一道美麗身影,緩緩閉著眼,將心神沉溺在優(yōu)美的琴音中。
許久許久之中,琴聲逐漸低沉,終音律截止。
石巖霍然從沉醉中驚醒,只覺體內(nèi)暴躁的嗜血念頭蕩然無存,仿佛從來不曾出現(xiàn)過!
可他身體依舊沉重,胸口是疼的要命,那卡魯?shù)囊粨麸@然令他受了不輕的傷勢,細(xì)細(xì)感受了一下,他現(xiàn)穴道內(nèi)的氣旋還在鍥而不舍的旋動,繼續(xù)在消化來自于卡魯?shù)囊簧砭珰狻?/p>
遠(yuǎn)處那一道倩影手持古琴,慢慢轉(zhuǎn)過身來,輕輕皺著眉頭,和石巖對視。
石巖身軀微微一震,目光灼灼,一瞬不移的望著她,脫口而出道:“美!”
美人一身白色套裙,十**歲的模樣,靈眸皓齒,雪肌玉骨,空靈和嬌憨的氣質(zhì)竟完美的融為一體,居然是一名和墨顏玉同等級別的美女。
美人只是望了石巖一眼,便默默轉(zhuǎn)過身,抱著古琴,體態(tài)婀娜地朝著前方百米外的小河走去。
石巖暗嘆這個世界美女的質(zhì)量真是一流,在這里,他總共只見到過兩個女的,卻全部都是那么的勾魂奪魄,那么的出類拔萃。
“小姐,謝謝你剛剛的琴音,我能不能……”眼見美女越走越遠(yuǎn),石巖揚聲高呼。
“小,適可而止吧。”
一道魁梧的身影,突然從石巖前方的古樹上躍下來,這是一個滿臉絡(luò)腮胡的黃臉中年漢,穿一身灰褐色的武者服,腰寬體壯,慵懶的扛著一柄闊劍,擋在石巖面前,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。
石巖心中一跳,渾身警惕,從這個黃臉漢身上,他察覺到一股非??植赖臍庀ⅰ?/p>
不消多想,石巖立即意識到這黃臉漢絕對是比他境界高深許多的武者,這黃臉漢望著他,沒有刻意釋放什么壓力,石巖便覺他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動。
后退了一步,石巖先示意自己沒有什么惡意,干笑了兩聲,道:“那位美麗小姐的琴聲讓人回味無窮,我只是想多聽幾次她的琴音,并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這動人心魄的少女,有著出神入化的琴技,那清婉琴音顯然可以壓制他體內(nèi)的嗜血**,他不確定體內(nèi)嗜血**會不會再次爆,所以想找尋個依靠來控制體內(nèi)的嗜血**。
“我知道你只是純粹的好色,并沒有別的意思,要不然你是不會活到現(xiàn)在的。”黃臉大漢笑了笑,灑然道:“不過這里不是你好色的好場所,我建議你好離我們遠(yuǎn)遠(yuǎn)的,免得惹來無妄之災(zāi)。”
“好。”石巖舉手,也不糾纏,深深望了一眼遠(yuǎn)處那亭亭玉立的倩影,轉(zhuǎn)身掉頭離去。
……
“羅叔,這人身上有很強的煞氣,剛剛他渾身殺氣騰騰,差一點失去理智,但他清醒以后還敢露面,眼神還……那么肆無忌憚,應(yīng)該不是‘暗冥’派出的人。”穆語蝶一想起石巖**裸的眼神,便覺得有些不太舒服。
那人似乎從不隱藏自己內(nèi)心的**。
別人雖然對她一樣有企圖,但望向她的時候至少也遮掩一下,會偷偷摸摸地,不敢將內(nèi)心真正的想法表現(xiàn)出來,可那家伙**裸的眼神沒一點掩飾,仿佛恨不得將她吞下去滿意,竟是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占有**。
“他肯定不是‘暗冥’那邊的人,‘暗冥’派出的人至少也是先天之境,那小還在后天之境徘徊呢。”羅豪笑了笑,道:“不過,那家伙的確有點意思,還不到先天之境,竟然敢覬覦咱們?nèi)宋蝗靥熘车男∠擅烂玻媸巧懓彀?,呵呵?rdquo;
“哎,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(fù)呢,我現(xiàn)在可是一點力量都不能動用。”穆語蝶幽幽一嘆,芳心中溢滿憂煩,“羅叔,真要是頂不住了,你們不要管我,我……早有準(zhǔn)備的。”
“說什么呢?”羅豪臉一沉,訓(xùn)斥道:“我們離商盟不遠(yuǎn)了,只要再支撐十天半月,我們必然可以穿過幽暗森林,只要到了商盟,‘暗冥’就鞭長莫及了。”
“咕咕!咕咕!”
奇異的口哨聲從遠(yuǎn)處傳來,不多時,兩男一女三名傭兵模樣的青年從林中冒出來,為的一人神情凝重,過來之后立即道:“羅大叔,沒有追上‘暗冥’的追蹤者。”
羅豪點了點頭,皺眉道:“我們立即出,必須重選擇落腳點,不然‘暗冥’的人很就會將這里包圍。”
這一行五人收拾了一下,沒有多逗留,急匆匆離開。
……
離開那些人,石巖心中的嗜血**,又慢慢升起了。
這一股嗜血**和卡魯那一身精氣有關(guān),卡魯有著先天之境的修為,一身精氣中參雜了太多負(fù)面情緒,他穴道在凈化那些力量的時候,煩人的負(fù)面情緒會時不時地溢出一部分出來,激了他體內(nèi)的嗜血**。
少女的琴音,將那股**強行壓制住了,他這沒有失去理智的陷入瘋狂混亂之境,然而,體內(nèi)穴道還在凈化卡魯?shù)哪切┝α?,在凈化沒有完成之前,他隨時都有再次陷入瘋狂的可能性。
在卡魯?shù)哪且簧砭珰鉀]有被凈化之前,那美麗的少女是他保持清醒的一個依靠!
體會著那一股嗜血**又緩緩涌上心頭,石巖心中一沉,猶豫了一下,又朝著少女的方向追去。
少女那天籟之音般的琴聲可以讓他暫時平靜下來,只有跟著她,他有機會再次聽到那優(yōu)美婉轉(zhuǎn)的琴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