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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媒

關于冥媒的故事聽到的很少,唯一的一個故事是從張阿婆那里聽來的。因為在村子里大多人還沒有這么先進的想法,給去世的人找個老婆或是老公,聽起來略顯荒唐。

張阿婆已經(jīng)近九十歲了,人卻是很結實硬朗,老人一生只有一個兒子,帶著自己的兒孫生活在城時,張阿婆一個人習慣了,所以一直不愿跟著孩子去城里過活,一個人生活在村子里的老院子里,老人很喜歡給我們這些孩子講故事,那些神了怪了的故事常常把孩子們嚇得一副害怕卻又想聽的表情,張阿婆就會笑笑說道,怕啥,都是假的,哄你們玩的。

后來長大了也隨著家人搬到了城里,只有到假期的時候會回到村子里小住,每次回村,也都還會到張阿婆那坐坐,聽聽她講故事,也給她講講自己在網(wǎng)上看到的靈異故事。

這一年又來到張阿婆的家里,閑聊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提到了陰婚的話題,自然也就提到了冥媒這個詞,我告訴張阿婆,關于冥媒的故事傳的可神了,誰知道,原本慈祥的阿婆聽到了這個,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嘴里說道:

“什么冥媒,不過都是騙人的東西。”

說完摸起了放在身邊的煙袋,裝上煙絲點燃,隨著那裊裊的煙霧升起,阿婆講起了她年輕的時候的故事。其實阿婆是有兩個兒子的,只不過第一個兒子在十五六歲的時候談起夭折了。

張阿婆不到二十歲就結婚了,婆家家境很好,是遠近都聞名的大戶,而阿婆結婚后沒多久就懷孕了,后來生了一個兒子,這可把一家子都高興壞了,細心的呵護著孩子,在孩子長到十來歲的時候,阿婆又生下了第二個兒子,大家都忙著的照料小的,所以就難免忽略了大孩子,只是想著孩子都十了歲了,也不要特別的照顧了,就這樣過了五六年,大兒子已經(jīng)十五六歲了,在村外的鎮(zhèn)上上學,那天放學很晚,每天放學晚了,張阿婆就會去接下兒子,因為回家的路上有了段是很不好走的山路,結果那天小兒子有點不舒服,忙著照顧小兒子,就忘了接大兒的事情,等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天早已經(jīng)黑了,可孩子還沒有回來,于是一家人就開始順著山路找,最終是在山腳下找到的卻是孩子的尸體,應該是走夜路不慎掉下來的。

大兒子意外的去世,讓張阿婆自責,她覺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,卻也不知道做什么來彌補,精神一度恍惚。

這天不知道從誰那里得知,鄰村有這樣一個人,可以給年輕去世的人結陰婚,可以讓人在陰間不會孤單,這讓張阿婆好像看到了希望,現(xiàn)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大兒子在陰間找個伴了,家里人雖然覺得這事很荒唐,但看到阿婆是一個心思的想做,也不好多加攔著。

于是就找到了那個可以結陰婚的冥媒,那個人姓何,原本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,不過一次巧合的機會給兩個大戶牽錢結了個陰婚,誤打誤撞的結果還不錯,也因此不光得了一大筆介紹費,還慢慢的出了名,但畢竟在山村里能接受這個的人還很少,所以他就本著來一個就要賺一筆的態(tài)度,他自然是知道張阿婆家的情況,錢肯定不會少給,他自然也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滿口的答應,并開口要了不菲的介紹費,張阿婆當時已經(jīng)被自責沖昏了頭腦,哪里有不應的道理,一應事情就交由他去辦了。

大約過了十幾天,這姓何的人來到阿婆家,跟阿婆說事情已經(jīng)辦好了,還煞有介事的拿出了那女方的生辰八字,說是和阿婆大兒子是最合適的,阿婆對這些事情是一點也不懂的,看人家這么快就給自己兒子找到了伴,自然就是想早日結親,也好早日心安,具體事情也就都交于那姓何的辦了,陰婚就這樣結完了,張阿婆似乎了了一樁心事。

可誰知道沒過多久,張阿婆就夢到了大兒子,兒子在夢里哭訴,責問母親為什么要把一個惡婦送來和自己一起,讓他在陰間的日過得很難,每天都要遭到那惡婦的打罵和折磨。還讓兒子還她什么鐲子,可我從來都沒有拿呀,結果孩子還沒說完,張阿婆就醒了,想著夢里的情景,此時她心里也恢復了平靜,想想當時給孩子結陰婚下葬都是姓何的做的,至于那女人長什么樣,是什么人,她一無所知,會不會是這其中有了什么問題,本想去找姓何的問問,但轉念,還是從別處打聽一下,最后打聽到跟兒子結陰婚的根本不是什么女孩,而是別人的村子的一個婦人,那人活的時候就以惡出名,折磨死了公婆,最后也沒得善終,掉到河里淹死了,死了也沒入祖墳,隨便就埋在了河邊,后來人們發(fā)現(xiàn)那墳被挖開了,但婦人名聲不好,有什么下場也沒人在意,現(xiàn)在看來是姓何的為了賺錢偷了尸體給阿婆兒子結了陰婚。

張阿婆很是憤怒,想著兒子夢里那可憐的情形,最先是找到了一個很靈驗的風水先生給拆了穴,破了陰婚,在后來就是一定要找到那個黑心的何冥媒算帳,可是找了幾個月也沒有找到。慢慢事情也就淡了,張阿婆沒在夢見過兒子,也漸漸從喪子之痛里走了出來。

大約又過了半年的時間,阿婆無意中路過鄰村,聽村里人議論說,那個姓何的找到了,不過人已經(jīng)死了,就死在了當時埋惡婦的那個河邊,發(fā)現(xiàn)的時候已經(jīng)有些腐爛,露出白骨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女人用的鐲子。

故事講完了,阿婆磕了下早已燃燼的煙袋,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說那句:別怕,這都是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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